家乡的野果子
作者:吴海红
我的老家在丽水山区的一个小县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童年的乐趣多半是靠大自然直接赋于的。那时的我们,课业压力小,没有兴趣班,家庭作业也不多,家中鲜有玩具,放学后做完作业便可自由玩耍。我们经常上山采野果子,下河捉鱼捉虾,田野里狂奔乱跑,放牛放鹅捉迷藏等,天真无邪的孩童时代仿佛近在昨天,回忆甜滋滋的。
县城三面环山,大小山峦此起彼伏。山是大自然馈赠的最大宝藏,生长着许多珍贵的树木和花草。山区里的孩子每天清晨一觉醒来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便是群山。俗话说:“靠山吃山。”打从我有记忆开始,小朋友们就喜欢在不同的季节三五成群地相约去附近山坡上采野果子吃。春天是草莓的成熟季节,小时候我没有见过大棚里种植的草莓,却经常去附近的田坎上、山脚下或山腰间采摘野草莓和覆盆子。野草莓分好几种,有茅莓、太平莓、蛇莓、山莓等,我熟知的有茅莓、山莓和蛇莓。茅莓生长在山腰间、道路两旁,以及各种荒地、林间灌丛中和草丛中,平时走路要是用心的话,就很容易发现。茅莓是蔷薇科悬钩子属植物,落叶灌木,枝条上有短柔的毛和很多细小的刺,花朵多是紫红色,很好看,花朵顶端尖尖的,花瓣外面有细小的柔毛,结的花果像球一样,里面是空心的。待到果实成熟时,远远地望去片片绿叶间有几颗红红的茅莓,格外的诱人,伸手采一颗放在嘴里,有股淡淡的清香,一嚼甜中带点酸,嫩滑多汁,还略有点颗粒状的种子。小朋友们都喜欢边摘边吃,你来我往的。山莓也称树莓,直立灌木,高度约1至3米。它的植株相对较少,县城周边不多见,要到偏远点的山坡上才有。若偶尔被你发现一株,说不定可以采满满一盆。其果实比茅莓略小、结实,颜色为淡红色,味道很是清甜。蛇莓就不同了,它的外观与茅莓长的差不多,果子稍小一点,颜色略有偏差,不太容易分辨,听老人说蛇莓有毒,不可食用。山区里还喜欢栽种油茶树,用于榨山茶油。每年到春夏交接时、清明节前后,油茶树会结出一种果实,叫“茶桃”(又称茶泡)。茶桃未成熟时,有青有紫有暗红,待到成熟了为乳白色的桃形状,吃起来口感微甜、清香、爽脆,其味道像是热带水果莲雾。
夏天是地茄子的成熟季节。地茄子学名地菍,以生长在灌木丛或小山坡上较多。记得小时候每年暑假都会去姑婆家玩几天,她家住在离县城五里远的名叫“五里亭”的小山村,村里没几户人家,都分居在各个山坳的半山坡上。徒步走完五里曲折弯延的小马路,还得爬1公里左右的陡峭山路。山路很窄,仅容一人正面通行,若对面有人过来,其中一人须侧身于斜坡让道,山道的另一面是梯田,景色很美。那条山道边,随处可见地茄子的身影,植株贴合着地面,绵延着小山坡生长,枝叶非常茂盛,开着淡紫色的小花,果实从早期的绿色、粉红色以及紫红色,到后期已经成熟的酱紫色或黑色,采一颗吃到嘴里酸甜可口,味道特别好。地茄子果实颜色是越深味道越甜,里面还会有汁水爆出来,被人们叫做天然钙果。小时候的我,只当是吃零食,与表姐她们一起,每次都采满满的一碗,吃的嘴唇紫紫的,留下了馋嘴后的样子。
秋天是山里的野果子成熟最多的季节,有野栗子(也称毛栗子)、乌饭子、野拐枣梨(也叫鸡爪梨)、刺梨、野山楂、野猕猴桃、野柿子、南方五味子(土话叫牛奶婆)等等。毛栗子,是山里最常见的果子。毛栗树不高,约一米,一到成熟季,许多人都会挎个蓝子,爬到附近山上,采上满满一筐,回家倒在屋檐下,荫上几天,栗子表层的毛被与果苞很容易裂开,栗果脱落。孩子们也会将刚采来的毛栗子放在脚底下来回搓几下,将其表层的毛被搓开,捡出果苞。其果实比板栗要小许多,可生吃,也可炒熟吃,味道与板栗差不多,有些更甜。记忆最深刻的是,有一回放学回家偷偷地跟同学去后山采毛栗,毛栗没采多少,一不小心碰到毛栗树上的土蜂窝,眼睛被土蜂蛰了下,结果肿了好几个礼拜,那会可没少挨老妈唠叨。乌饭子是乌饭树(又名南烛)所结的浆果,果实茂盛,一串串的乌饭子个头不大,吃起来甜甜的,吃完了嘴巴黑黑的。老家有个习俗,每逢农历四月初八,喜用乌饭树叶煮乌米饭吃,意喻祛风解毒,平安如意。说起这个野拐枣,它和绝大部分野果都不同,其他野果都是吃果实,而拐枣则是吃果柄,吃它果实上的那个“把儿”。小时候在外婆家经常吃到,每年在拐枣成熟的时节,外公都会采许多放在家里慢慢吃。拐枣味道十分的甜,没有一点酸味,现在市场上很少见到这个水果。
近两年因为疫情的原因,旅游也很少出去,但常会回忆起山区里很多纯天然、无污染的各式野果子。待到疫情过去了,非常期待有兴趣的朋友们能多去山里走走,登高远眺,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尝一尝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奇珍异果,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年5月3日(上述图片来自网络)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