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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期)
瓜子塘往事作者◆刘铭◇◇◇◇
瓜子塘,形如瓜子,是上水井的一口小山塘。很多时候,它就像遗落在老家的一面镜子,水透彻的清亮,静得没有一丝波纹,能照着人影。
我老家缺水,先人们相继修了大小不一的十几口山塘,有门口塘、百公仔仔塘、后陇山塘、石榴塘、荒脚塘、书门口塘、牛屎塘、狗窝岭塘、洗衣塘、大塘等等,或因形取名,或用途命名,或方位赋名。一口口极俗的名字、极普通的山塘,它们总是伴着稻田而存在,零星的撒落在上水井的各个角落,养育着村里的父老乡亲。乡亲们也依附着这些山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繁衍生息,绵延不断。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那充满童趣、默默奉献的瓜子塘。
瓜子塘距离我家不到半里路,出门便可见。面积不大,不过两三亩的水面。春天的早晨,瓜子塘常常被水面升腾的大雾笼罩着,当大雾散开的时候,水面上流动着蔚蓝色的波光,倒影着白絮般的云朵。
小时候,经常被大人的话吓得不敢拢边。奶奶说,瓜子塘里有“水浸鬼”,能拖人下水,然后淹死你;叔叔说,瓜子塘里有条水蛇,有碗口粗,吃人时,骨头都不吐;母亲也常说,不要到塘边玩,塘是灶锅底,一脚滑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瓜子塘便成为我的一个心结。
但每次去田洞里扯猪草时,又不得不路过瓜子塘。我常常被水边长嘴绿毛的小动物吓得胆战心惊。这种古灵精怪的小东西,它常常躲藏在塘边的茅草丛里,老半天无声无息。忽然,一道绿光划开水面,又倏地消失在岸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塘边是大片农田,稻子长高时,我瘦小的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周围除了田鸡麻拐(青蛙)的叫声,便是噪耳的知了一声紧一声的凄厉声,直叫得人心里发毛。偶尔有只田鸡麻拐从岸边跃入水中,“噗通”的一声响,让你防不胜防。山塘深不可测,而那种小鸟,忽隐忽现。那种闪电般划开水面的声响,一圈圈扩大后,像迷迷茫茫的一个惊叹号,让我无端地害怕。而此时,偏偏又有一条“狗婆蛇“(四脚蛇)”擦着我的脚丫子串过,在一米开外,偏着头,死死的盯着你,我感觉胆子被吓破了似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水面上还有些像蜘蛛那样的小东西,腿很长,能在水面上爬行,速度极快。有人说那是水蜘蛛,当它们潜入水中时,全身长满的防水绒毛就会附着许多气泡,犹如进入了一个空气层封闭的套子里。这奇特的气罩使水蜘蛛成了一个水银球,光彩照人。偶尔,它们还会用腹部的末端探出水面,托起一个大气泡招摇过市。
四五岁时的我,胆子很小,见什么都怕。回到家,将遭遇告诉母亲,母亲却不以为然:怕什么,那是水鸟在抓鱼,抓不到鱼时,就抓水蜘蛛小蜻蜓什么的,“狗婆蛇”你不抓它又不咬人,麻拐也怕?你的小屌屌是不是白长了。
……
有了瓜子塘,孩提时代的记忆便可以从水中一节节的托出,有了它,就有了童年的故事,就有了童年的乐趣。瓜子塘似乎就是专门为我们的童年而存在的。儿时的那种恐惧,是原始的恐惧,是无知的童年对自然生态的一种敬畏。
长大一点,懂事一点,便什么都不是了。瓜子塘倒像一个乐园,看着你哭,看着他笑,看着我们慢慢长大。
围着瓜子塘走一圈,发现岸边尽是些有用的东西。满地的猪草不说,靠北边的一岸,竟然有许多粗壮的小竹笋冒出来,那“鸡爪”样的蕨菜嫩芽也一根根肥壮的傲然挺立,随手一采就是一箩筐。草丛中,还长着嫩嫩的苦菜公,麻拐叶子也不少,靠近水边还有水芹菜,这些都是自然生长的野菜,采回家便是一餐美食;有几株蜿蜒攀爬的金银花,卵型的叶子或嫩黄或碧绿,把岸边的几棵杂树死死的缠住。
最喜欢的还是岸边一地的野草莓,很多人叫它“蛇莓”,我们叫它“蛇泡”,蛇泡还在冒红的时候,有些酸涩,等到了红得发黑的时候,放进嘴里,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比得过任何的水果。一颗一颗往嘴里塞,吃的嘴皮子发乌,吃得舌头发黑。冷不丁的,你还会发现几棵长满皮刺的小植物,毛茸茸的径上长满了“簕泡”,其实它的学名叫“茅莓”,簕泡红得发亮,与野草莓一样,它也是可以吃的。据说,簕泡一身都是宝,果实酸甜多汁,可供食用、酿酒及制醋等;根和叶含单宁,可提取栲胶;全株入药,有止痛、活血、祛风湿及解毒之效。
小时候,母亲不仅是我的守护神,还是最佳的随身医生。吃错了东西喊肚子疼,母亲便到瓜子塘边扯一把麻拐草外加几片瘦肉,用烤罐在灶火旁烤熬,吃上一回两回准好;要是不小心碰伤了头,母亲便摘几粒茅莓合着茅莓叶子一块捣烂,敷在伤口处,不一会就止血了,过不了三天,伤口也会痊愈,而且不留一点疤痕。山塘边的植物似乎都是草药,母亲知道什么样的病用什么药,家里从不保存这些草药,而是等病症出现了,才临时去扯去挖,随到随取。
瓜子塘的一角,是我家的一块小菜地,只有晒谷用的竹篾席那么大,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块菜地,除了母亲偶尔挑一担粪便浇浇菜,大部分时间,我只要拿一个尿箪,便可以在瓜子塘取水浇菜,菜长势特别好,种什么得什么。村里有人要拿坡上一块比这块菜地大好几倍的菜地跟我家换,我们全家都反对。因为有这块菜地的存在,我和瓜子塘的感情也与日俱增。
母亲每天三餐炒菜,少不了用菜地的蒜啊葱啊做佐料,便随时叫我到这块菜地去拔,每次我都打开飞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母亲交给的任务。有一次,不小心把菜地的一坨泥土滑进塘里,惊动了塘边的一只黑不溜秋的家伙,它扑楞而起、一跃上岸,落在了大白菜下,原来是只大大的癞皮麻拐,这只有着圆鼓鼓大肚皮的麻拐不怕人,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唱起歌来,“呱呱呱”的声音传得很远。
瓜子塘的岸边有许多小洞,估计是老鼠遗弃的。这些洞大都是田鸡麻拐的栖息地,当然说不定也有老鼠和蛇躲藏在里面。蛇和蛙是天敌,有麻拐的洞不会有蛇,不过老鼠和麻拐却可以共处一洞的。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常年难得吃上一回肉,便爱去捉麻拐改善家里的伙食。我熟悉哪些是老鼠洞哪些是麻拐洞,因而,常常用小手伸进洞里去捉麻拐,大都是二三两一个的青皮麻拐(青蛙),运气好的时候,便可以捉到半斤以上的泥麻拐(泥蛙),有时一捉就是一竹篓。麻拐捉回家,小的留着家里吃,大的就拿去市场换几个零花钱。常言道,“走多了夜路总会碰见鬼”,我就好几次被洞里的老鼠咬过。被老鼠咬倒不是恐怖的事,最害怕的是有一次,把手伸进洞,明明捉到一只很大的泥麻拐,可把麻拐拿出时,竟然有一条长三四尺的蛇咬着麻拐的腿也跟着拖了出来,把我吓得半死,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后来便长了个心眼,先用一个小棍子伸进去试探看有没有蛇,确认没有再把手伸进去。
一座山塘的存在,实际上在它的周围就出现了一个自然的生态链,它总是因水的存在而存在。无论是生物还是动物,即使再微小的个体也都围绕着瓜子塘的水在努力的生存着,而人也是这自然生态链中的重要一环,童年的我们便掺和在自然法则下那种弱肉强食的竞争中慢慢成熟和长大。
春秋时节,砍一根山竹,从母亲的针线篮中偷一截线,用大头针做一个鱼钩,从扫帚上剪一节高粱杆做浮漂,再从菜园子里挖几条蚯蚓,来山塘钓鱼。那时,这塘里有许多野生的鲫鱼,寸把长的居多,有时运气好,也能钓一条大鲶鱼,乐你个一整天。晚饭时,母亲煮出的鲜鱼汤,撒上葱花,真叫一个鲜,啧啧……!
瓜子塘的下面是环绕着的几层梯田,它像一位父亲领着一群孩子。由于长年缺水,多亏了这口山塘的供给。久旱无雨时,干涸的稻田嗷嗷待哺,山塘毫不吝啬,给予了母乳般珍贵的甘洌清泉;山洪暴发,羸弱的稻田岌岌可危,又是山塘挺起胸膛,顽强地与洪魔搏斗,奋力呵护着羽翼下的“儿女”;风调雨顺的年景,山塘与世无争,默默无闻地存在着,任凭泥沙淤积,水草衍生,渐渐被人淡忘也好,遗忘也罢。
最喜欢的季节是夏天。骄阳似火,酷暑难耐。早早吃过午饭,一帮小伙伴争先恐后扑向瓜子塘。先捧来成堆的瓦片,“唰唰”地扔起水漂来,一圈圈的水花溅起,如我们脸上的笑靥,有人把瓦片漂上了对岸,惊起岸上成群的田鸡麻拐“噗通噗通”往水里跳。接着,我们便脱衣下水,一个劲的扎猛子,比谁憋气的时间长;然后爬上岸上跳水,比谁压的水花大,个个小肚皮摔的通红;又是“狗刨式”,又是“仰天游”,那叫一个爽。嬉闹着,扎腾着,终于累了。披着一身的泥浆爬上岸,一字排开,翘着小鸡鸡,晒起了日光浴。不需多长时间,满身的泥浆晒干结壳,我们个个都成了“兵马俑”似的泥人。岸上玩腻了,又钻入水中,如此周而复始。到日薄西山时,或是有谁家的大人吆喝时,才屁颠屁颠地爬上岸回家。
到瓜子塘游泳还有另一大收获,就是潜到塘底摸螺蛳摸河蚌。塘底淤泥多,螺蛳河蚌也多,只要你憋气久潜水时间长,一个憋子就可以抓上一大把,不一会功夫,就装满一铁桶;这螺蛳肉蚌肉鲜嫩细腻,加些坛子辣椒葱姜爆炒开胃得很;如果把螺蛳在盆里放几天,等螺蛳把肚子里的泥巴吐出后,用老虎钳子把螺蛳的屁股尖剪掉,便可以炒一盘上好的嗦螺来吃,可口无比;因此每次到塘中游泳都要摸些回家。
每年快过年的时候,村寨里会放水干塘捉鱼,并把塘的淤泥清出来,淤泥是上好的农家肥,村里的大人们每隔一两年就会清一次淤。每到此时,瓜子塘便空前热闹起来。等到我们这群小颗螺蛳(小孩)放学后闻讯赶去时,塘里那满满的水已放干得差不多了,浓浓的鱼腥味和淤泥味四处飘散,岸边有许多箩筐,草鱼鲶鱼鲢鱼甩着尾巴啪啪作响,大人们吆喝着,又一条大鱼进了筐。当然,那些大鱼不属于我的,我不感兴趣。我赶紧挽着裤腿,提着小桶,迅速的下到塘里。塘真的像只巨大的灶锅,淤泥很深,能掩到大腿根,水很冷,有些薄冰,感觉到刺骨,那些隐匿在浅水里的小鱼田螺河蚌才是属于我的,我得赶紧去捕捞它们,不然,会被别的小朋友抢了去;小泥鳅小黄鳝钻进了泥里,我伸开双手,把淤泥盘开,把一些滑溜溜的泥鳅鳝鱼抛进了桶子里。小手冻得透红,但还是一边紧张地捉鱼,一边琢磨,塘都干了,“水浸鬼”呢?都到哪里去了?
带着满筐的喜悦回家问母亲,反而惹得母亲不高兴,母亲说,只有鬼才看得见人,哪有人看得见鬼的?小孩子家,胡思乱想这么多干嘛,好好读你的书去!母亲的话我将信将疑,总觉得是母亲在骗我,而直到有一天,我还真相信“水浸鬼”的存在。
那一天,放学回家,看见很多大人吆喝着往瓜子塘奔去。我背着书包,也跟着往塘边跑。在山塘边,我家菜地的附近,围了一圈人。有人在呼天叫地的哭着,我奋力将那些密集的腿和身子扒开一条缝,看到社成叔家的婶婶抱着一个小女孩不停的呼喊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流着水,看得出,社成叔家的女孩小聂聂被水淹死了。正觉得蹊跷,有双大手使劲拉着我往后拖。我吓了一跳,一看,是二婶,她惊慌慌指着回家的路,小声地说:快走快走,浸死鬼小孩子看不得的,该不会哪天“水浸鬼”也把你拖了去!
我惊得拔腿就往家里跑。耳边缠绕着凉飕飕的风,仿佛那头湿漉漉的黑发紧紧追随着在我脊背上甩呀甩。回家后才从大人断断续续的叹息里知道,说是女孩在塘边扯猪草,被“水浸鬼”拖下了水,大人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浮上了水面,捞上来后,就没气了。“造孽啊,孩子还不满六岁,这么乖这么懂事的女孩,就这样走了,这是命啊!”。
为此,好长一段时间,母亲没在傍晚时分去塘边种菜浇菜,我也不敢再到塘边去拔菜。
小学毕业后,便到了乡里的中学读初中,我是住校生,周末才能回家。瓜子塘便一天天跟我疏远起来。过了一年,又听说六叔的女儿飞燕也在瓜子塘被淹死了。接连两位漂亮懂事的堂妹相继在瓜子塘被淹死,她们可都是我儿时玩伴啊,我伤心了许久。当然,更伤心的是她们的父母——我的叔叔婶婶,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转眼就被这口山塘吞噬。
欢乐和痛苦为什么总是相生相伴?“水浸鬼”为什么要把那样天真可爱的小妹妹拖了去?好几年,瓜子塘便成了我心中有些恐怖的梦靥。
70年代后期,为了彻底改变家乡干旱状况,我们村所在的太平乡集全乡之力通过一年的奋战,修建了一口中型的五里坪水库。水库的水渠穿过我们村庄蜿蜒十几里,稻田缺水的局面基本解决。由于不再缺水,水渠以下的山塘便失去了它储水灌溉的作用,于是一口口山塘被填平改作了稻田,一口口有名有姓的山塘成为历史的印痕。所幸的是瓜子塘在这波填塘复田的热潮中被保存了下来。
水渠就从瓜子塘的身旁经过,一个小涵洞与它相连,从此瓜子塘不再局限于靠雨水来蓄水,一年四季有水库水的补给,瓜子塘不再是一塘死水,水面扩大了不少,水也更加丰盈。当新的一轮红日沾着塘水升起在稀薄的晨雾中,我发现平静如镜的水面突然间有了些许波浪,村里的大人小孩也渐渐淡忘了死亡的阴影,又开始活跃在瓜子塘里。
一年一年,转眼即逝。很快,我上了高中,离开故土到了县城上学,为了节省路费,除了寒暑假,每月才能回家一次。但每次回到上水井,我都习惯围着瓜子塘走一圈,去追忆儿时的欢乐。
故乡的山塘,贮满着我淳朴的乡情,也凝聚着我纯洁的友情。
还记得高二时的暑假,那一年大旱,接连三个月老天爷都不曾下一滴雨,五里坪水库的水已经放干,瓜子塘也已经放不出水,村寨里正在抽穗的稻田大部分都已龟裂,父亲及姐姐日夜不停车水劳作,却还是满足不了位于瓜子塘下我家那丘长田中稻子的需求,全家人都很着急。
放了假,我便是劳力。有一晚,我自告奋勇地要去车水,可我矮小,手臂够不着水车的车臂。还好,同在一个班的那位漂亮的女同学尹来我家做客,她也提出要与我一同去车水。我们架好水车,一人握一支水车臂车起水来,水通过水车的刮板一点点的车上来,又通过一条小渠输送到我家的稻田里,哗哗的水流声像乡间夜曲,那种为父母分忧的喜悦顷刻间漫上我的心头,同时漫漶心头的还有种朦胧的恋情。
夏夜的瓜子塘,“呱呱”的蛙叫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明灭闪烁的萤火虫划出了一道道的光线,有一弯明月落在了水面,清朗如水,星光点点,心如明镜;在微风的吹拂下,印在轻波中的几丝微笑,几缕笑声,赶走了夜的惆怅和落寞,银色的夜幕显露出了一种温馨的氛围。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有美女同学的相伴,好像有使不完的劲。经过三四个小时的劳作,一不留意便过了晚上十二点,瓜子塘的水被我们用水车车得见了底。在这个摇曳的季节,在这个难忘的夜里,我们用自己的劳动,保住了家里的禾苗,那种成功的心情溢于言表,劳动原来可以带给我们这样的喜悦。终于明白,这口承载我无数童趣的山塘其实比我想象的更伟大,我的灵魂,恍惚经历了一次特别的洗礼。
……
我就这样从上水井的田埂上一路走来,绕过一座座山塘,稻田的韵致在我生命的血液里早巳成诗成画。每一条田埂都有生命奋斗的足迹,每一口山塘都有生命进击的火焰;我看见汗水在展辉里闪耀,我看见火在烈日下奔放,我看见血在晚霞中燃烧……,一眼望去,一条条田埂、一口口山塘、一块块稻田,舒眉展袖,层次分明,优美的曲线汇入生命的色彩,随着季节的更替无穷变幻。
春日里,融融水暖,满目青翠,布谷的歌声与农家的歌声和鸣;夏日里,禾苗封行,绿色的波浪漫上坡顶;金秋时,流光溢彩,田野铺金,所有的稻浪随风起伏,像古时美人的金色大麾,深远的秋空下款款拂动,美妙生动,风情万种;在隆冬,瑞雪飘飘,银妆素裹,晶莹剔透,一片澄明。这四季变化的景色,潇洒柔畅,秀美飘逸,呈现出不同的神韵和精致,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在袅袅炊烟的山寨里,在错落有致的田间地头。
家乡,是一个拨动人们心灵、促动人们神经、激起人们追思怀想和畅想未来的地方。
离开老家,不知不觉又过了近三十年。无论是月明星稀,还是月黑风高,故乡的影子总是在我脑海里轻轻摇曳。土地,庄稼,田园,山塘,还有父老乡亲那纯真的笑脸,凝集成一部厚重的经书,尘封着我的思念,迫使我在都市的鼾声里,将它一遍又一遍翻起,虔诚地阅读,在每一页的字里行间,咀嚼着浓浓的乡愁。
今年的清明节,我又回到了上水井。此刻,躺在故乡温暖的怀抱里,我终于有机会敞开心扉,让阳光卷走几十年来在外打拼所累积的庸懒和厌倦,让微风吹走一切的不快与烦恼,让回忆和憧憬在温热中升华。
村庄依旧,田园依旧,阳光依旧,山塘依旧,清脆的鸟鸣依旧。可留守在家的叔伯婶娘和母亲一样都老了,他们用浓浓乡音喊我乳名的时候,此刻,我才真正感觉乡音所引发的离愁愈聚愈浓。
伫立在瓜子塘边,思绪回到了记忆最深处,三十年前的映象,似乎就只剩下这口山塘了。山塘的水面似乎比三十年前小了许多,也没有先前的清澈了,横七竖八的漂浮着一些衰草和枯叶,淤泥也多少年没有清理了,看着它让我有些揪心。是啊,山塘瘦了,腰线有着明显的皱折,一圈或者更多,几只螺和几个蚌搁浅了,动物的脚印搁浅了,涟漪也搁浅了,剩下的水面像一块被遗弃的镜,边缘参差,水草不见、青蛙不见、水鸟不见、蜻蜓不见,就连水面上飘浮的白云也不见了,至于水面下是否还潜藏着“水浸鬼”,那也不怎么重要了。
无论如何,瓜子塘是我恣意地放飞着思绪的地方,它凝聚着上水井的灵气,流淌着一代又一代上水井人的品质。他是否辽阔或是渺小并不影响我对它的感情。瓜子塘是滋润我们甘甜的乳汁,是我们生命的一叶方舟,它是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将永远留在我们的脑屏,它是首动人的歌,将永远萦绕在我的耳际。
?吴柜贞?
?梦越芳园?
?刘铭?
?周三白?
?胡遵远?
?全衡山?
?刘义彬?
?陈实槐?
?香格格?
?大宝?
?千年飞山?
?余桂香?
?王正英?
?周兵?
?刘铭?
?裴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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