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轻轻吹,彩蝶翩翩飞,有位小姑娘,上山摘草莓,一串串哟红草莓,好像那个玛瑙坠……”熟悉的旋律,是我记忆犹新的歌曲。四年级时,初出茅庐的十九岁班主任在班上挑选了八位小姑娘,为我们精心编排了群舞,每逢有机会演出,我们这个节目都会露面,后来渐渐成为学校经典的保留节目,一直排演至小学毕业。
时光如梭,从当初跳起这支“摘草莓”舞蹈开始,转眼已过去将近三十年。最近,六年级二班的小学同学聚会,大家提出,最好当年的拍档们能再跳这支舞,回到旧日时光。于是我们重新聚首在早过不惑的老师面前,音乐声起,昨日重现,仍是那些翩翩起舞的白衣女孩儿,神气活泼地上山摘草莓。自己的心中也不免激荡起小小浪花——时光苒荏,感谢有你,亲爱的老师!付出了心血,帮我们用特殊而美好的方式定格了童年!
除了在舞蹈中摘草莓,现实生活中,也有美好难忘的摘草莓。有个好朋友,当年我俩一起说相声,啊不,一起“背”相声,总之,我俩是另一对好搭档。她家住得离学校很近,我家住得离学校很远,下午两节课后的大课间,她常带我回她家“喝水”。其实哪止喝水那么简单?我们吃各种东西——她强烈向我推荐过“旺鸡蛋”,剥开蛋壳说很好吃,推荐再三,我看了又看,还是拒绝了!场地上晒了花生,我们就剥才晒了两个太阳的花生,甜津津真好吃!番芋、萝卜、玉米棒……一切可以拿来吃的东西,都逃不过我俩的“魔掌”!最开心的要数吃草莓!
朋友的母亲勤劳,在院里种了几行草莓,当草莓开始挂果,还碧绿碧绿的时候,我们就天天进田巡场,盼着草莓快快长熟!终于,天热起来了,草莓越来越红,越来越香,如不赶紧将它们摘下,就会被蚂蚁和虫子抢到我们前头!那个时候,地上还会长出一种野草莓,比花生米略大,红艳欲滴,危险地诱惑你。大人说那种野草莓有毒,是蛇莓,千万不要发傻摘来吃!不过好像有同学偷着吃过,没有死。
我们在地里细细寻找,找到完全熟透的红草莓,小心地掐下来,放进碗中。偶尔见到有又大又红的熟果,已被虫子啃出一个大洞,也会疑心是否被蛇咬过,绝对不敢吃,也绝对不敢摘,可心里会惋惜老半天,遗憾没能赶在蛇虫之前摘下它!吃掉它!
摘了满满一大碗,去井里吊上半桶水,鲜红的莓果在清澈甘泉中荡漾,充满着夏日未至前的清凉。那时完全没有红玉草莓、奶油草莓、牛奶草莓这些新式品种,都是本种小草莓,酸甜酸甜,不经久泡,久泡必烂。
朋友打开碗橱,吃力地抱出一个玻璃罐,告诉我,“桂花糖!”自家腌渍的一层又一层的桂花红糖,开罐就闻见甜香……我们迅速地挖出桂花糖,搅拌进草莓,这时我的口水恨不得流满一地——快点开吃吧!
桂花糖很好地中和了小草莓的酸,虽说草莓上沾了点桂花碎,但真的好甜好香,两个人好满足地吃光一碗,赶紧再吊点井水洗干净脸,一路小跑溜去学校,差点就要错过铃声,不然还得在全班面前喊声“报告”。
一个草莓季,我断断续续跟她回家,能吃上好几次,现在想起来,都是非常满足的幸福时光。我从未考虑过吃了要还,她也一样,友情的分享单纯无价,折换成物质你要怎么还?
多年后,我们各自有了孩子,她依然快乐地约我去摘草莓。如今她母亲已经年老,我们开车去草莓园,孩子们欢天喜地入园采摘,我们不再是当年贪吃的小女孩,只小心翼翼地跟在孩子后面,协助他们。时代进步真快,当日我们拍下好多照片,留待日后回味。虽说当年没能留下哪怕一张我俩摘草莓的图像,但所有的情景都深深镌刻在心,比照片还清晰,成为永远甜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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