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半夜起风了,刮的雨棚哐哐哐一直响,直到听到雨声风才小下来,在雨声抚慰中睡去,梦里照例是急,直到今晨醒来。时令谷雨的节气,落花如雨,流水有情,草木无情,时有飘零,杜鹃鸣叫,不免让人落寞,从千山暮雪、寒冷彻骨的冬,一路走来,荒芜渐渐远去,生机愈发蓬勃。温暖和繁华,终成大地的主旋律,昨日的一蓑烟雨到访后,今天阳光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往昔新摘”,见画如字“往昔新摘”,见画如字在这样的时节里,想起遥远的故乡,浮萍已布满门前的池塘,在旺盛的生长,浮萍间的蝌蚪、鱼儿穿来游去。站在屋檐上的鸣鸠不时的回头拂其轻盈的羽毛,梧桐树上的布谷鸟阵阵声声,悦耳动听,春雨纷纷淋淋,春色满园楚楚动人。勤老的农人们奔忙在田间地头开始一年又一年的讨生活。戴胜鸟飞过层层排排的桑田,蚕宝宝在蚕匾上沙沙的吃着脆嫩的桑叶,在一天天长大。山坡边、山谷间、山岭上、沟里、岔里、洼里、樱桃树、梨树、桃树、杏树、李子树……都挂起了绿油油,沉甸甸的青果子。蕨菜,蒲公英、白蒿、小蒜苗、蔷薇都肥嫩嫩的长势喜人。一场绵绵不绝的春雨过后,草里的菌子饱满丰盈,羊肚菌、鹿茸菌、猴头菇、鸡枞菌、松茸菌、地皮菜也都胖嘟嘟的膨胀起它们厚实的菌肉。“春事阑珊酒病瘳,山家谷雨早茶收。花前细细风双蝶,林外时时雨一鸠。碧海丹丘无鹤驾,绿蓑青笠有渔舟。尘埃漫笑浮生梦,岘首于今薄试游。”这样的季节,总是让人心里如长草般,不受控制的恣意生长着幻想中的美好和希望,期盼着那心中的向往,花儿开了,好美;春风拂面,醉人。这样的季节多好!在这故乡的沟沟岔岔里也曾留下了多少美好的记忆啊!在某时某刻,可以静静地感受,也可以静静地品味。美好的谁也不会轻易忘记,因为它像花儿一样美丽,像风儿一样醉人,因为曾经感动过美好的童年,因为曾经滋润过儿时的心灵。“往昔新摘”,见画如字它们都是我儿时的玩伴,但如今它们都走啦。“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对它们还是难分难舍的怀念。这么多年来,每次我离家上学或出门上班时,它们虽不能言语,但都会悲伤与孤独。每次我回来时,也都会幸福与快乐,卖萌、撒欢、装傻……想起很多那时的场景,都是满满的美好的回忆。“别送我啦”,“别伸舌头啦”,“小样们,你还躲在草丛里等我”,“大傻、大黄、大白、小黄、小黑、下次回来给你们几个买好吃的,火腿肠,香肠都给你们各买一大包”!这些都是我与它们的对话。大傻,陪伴我是最最久的,在我们家度过了十五年,在它的后几年,吃的都给它软的,窝也是我把我小时候的毛衣,棉衣裁开给它垫上。家里新蒸出锅的馒头,每次我都给它拿一个。母亲偶尔做一次肉丝炒卤面,我也会先给它盛一大碗。平时弟弟吃的钙片,吃的时候,也不忘给它扔一粒。对它一直都是那份厚厚的爱,如今它走了,它老了走了好也,是我没时间去管你,在你晚年的那些日子里也我没有照顾好你,还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还把你当成我最好的伙伴。谢谢你以灰尘般的寂静,陪我度过那些美好快乐的时光,在山林里,我追随着你逮兔子,追野猪,抓野鸡。在河沟里,你跟着我下河渠里洗澡,抓鱼。
一直以来,母亲为了这个家都特别的吃苦耐劳,经年累月里都是一幕幕她田间地头,山上坡下忙碌劳作的画面,想起来都是难以言说的感动。不怕艰辛,不知劳累,这就是她一贯持家的风格。一次午后已经很晚了,雨后天才刚放晴,太阳也快落山了,为了讨生活,和母亲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山里崎岖湿滑,灌木丛生,荆棘密布,去摘些山货,刨些药材,用来换取每天的过日子和讨生活,都是满满的过日子的气息。
村里大部分还都是这样的屋舍,很喜欢这样的瓦房,小时候在这样的屋子住了十多年,对其独有钟情。百十年的椽木支撑起的框架屋梁,屋顶上铺着青青的瓦片,大青石垒建成的地基,四周用胶泥夯实成的土墙,雕刻着花纹的窗棂,过膝的门槛,既聚财又聚气……房子周围的果树会匍匐到屋顶,瓦缝间长出几根瓦松……雨天,坐在屋檐下看雨,听雨,别有一番情趣!小时候缺零食吃,父亲每次到山里劳作,都会挎一个墨绿色的帆布包,到山里给我找野果子摘。每到饭点回来时,那个帆布包都会鼓鼓的。黑黝黝的大桑葚,红彤彤的蛇莓和树莓,绽开两瓣的带着清甜透亮的八月瓜,黄澄澄的野生李子。裤衩果、覆盆子、软枣、拐枣、酸葡萄、蔷薇苔、沙梨、海棠、野生的杏、山梨、冬桃……很多很多。父亲每次把包里的这些果子往桌子上一倒就能倒一大堆,我和弟弟都抢着吃,父亲那刻就开心的不知怎么去表达。回忆过往的日子,连串的时间,连串的记忆,我和弟弟观菜畦、吃桑葚、听蝉鸣,陪狗儿玩,看黄蜂、玩斑蝥、拔何首乌、摘覆盆子……贪恋起童年的味道,内心满是对童年的热爱。勤劳,善良,真诚,朴实的父母亲,勤勤恳恳,并肩努力的为这个家讨生活,有着太多的美好,太多的灿烂。可是如今的这一切都距我远了又远。谷雨来了,夏天也慢慢的近了,走过风雪交加,熬过寒冰刺骨,我们别样珍惜眼前的春光,更期待拥抱缤纷的夏日。未来的日子,我们将不畏艰难、披荆斩棘,“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扬起生活的云帆,我们继续启航。皇甫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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