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处无芳草
昨天,我带着儿子和一位大学时期的朋友去爬百望山。正是初秋时节,山花烂漫。因为一种对植物的热情,一路都是在认植物,不能确认的,觉得在书上见过的,又拍了照片留着。
回到家后就拿出两本的《杂草记》一页一页翻找,与照片对照,找到了就惊喜万分:“啊,在这里,原来就是你啊。”
还在南京的时候,这套书就在我心里长了草。因为考虑到回家寄的东西太多,便忍着没有买。回到北京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它。
书的外皮是清清爽爽的手绘,里面的硬皮是灰绿色,素雅沉稳。
书里面的手绘也是极清新优美又逼真细致,所以这本书一半的评分要给予绘图的三品隆司。
书的作者柳宗民是一个园艺家,所以这是一套植物学家的植物笔记,文字上自然算不上韵味悠长,好在虽然平淡,却也真诚朴素。
在农村生活过,又经常做“拔草”这种农活的我小时候没少痛恨杂草,也不止一次渴望着有某种神秘药物或者武器能够将地里的杂草一扫而过,永不复生。然而,终究是没有的,杂草,最大的优点就是生命力顽强。但是时隔过年后,当我再次回到家乡看到田边陌上的杂草,我却觉得它们原来也是美的,比如晨光里带着露珠的狗尾草,攀爬在篱笆上,沟渠边绿油油的葎草。
这套书是以日本本国为背景记录各种杂草的,但是里面又不乏中国也普遍存在的,比如荠菜,婆婆纳,狗尾草,白车轴草,车前草,蓟,一年蓬,泥胡菜,蛇莓等等,而作者对于这些植物的描述可谓非常生动贴切。
拿蛇莓做例子吧:
“仔细观察蛇莓的瘦果,表皮有褶皱,颜色赤红。花托长成的果肉质则呈淡红色,内部是白色的海绵状物质,软软的......”
蛇莓这种野草在我的故乡是非常常见的,小时候我们叫它野草莓,也常摘了吃,对其果实非常熟悉,所以看到这个描述时,觉得很贴切也很亲切,心里说着,对的,对的,就是这样的。嘴里也不由回味着那并不甜润的童年味道。
还有提到的一种野草叫酢浆草,三片心形叶子,偶有四片的,开黄色小花,我觉得特别像我们小时候常吃着玩儿的“酸酸菜”,后面他便说道这草又叫“酸物草”,茎叶含有草酸,尝起来是酸的。于是大喜,啊,又是一位老朋友呢。
除了对于各种杂草特征的详细记录,美丽韵致的欣赏,这本书还传达出一种日本文化里的审美倾向。比如在讲鼠尾草(日本名字是秋田村草)时,作者写道:
有人把它养在花盆里,以“摘尖”法控制植株的高度,欣赏它的野趣,西方人素来追求华丽,不屑于秋田村草这样朴素的东西,而日本人却能在被西方忽视的杂草中,发现别样的美。
又在写金线草(日本名字是水引)时,作者说欧美开始流行日式以及中式庭院,然而没有见过日本庭院常见的荻。
“看来在喜爱奢华的欧美人眼中,荻太不够格了。可日本人偏偏就喜欢它纤柔低垂的枝条和星星点点的小花,觉得这样的草才富秋天的韵味。“注重韵味”仿佛是日本人特有的审美观,是欧美人体会不到的。”
这一点,我也是认同的,也真是如此,才会有这么一套关于杂草的书吧。记得看过的日本文学作品里,许多不起眼的杂草都被赋予了季节的诗意,使我再次看到时,也不由对它多了些情愫。
作者在后记里说:
植物学中似乎把妨碍其他植物生长的草都叫做杂草,而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所有不知道名字长得不够好看的草统统被归为“杂草”,可是并不是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能称之为人啊,人种不同,人权却是平等的。
小时候,是因为拔草太苦,恨杂草,如今,与杂草无仇了,便觉得它们的美丽可爱了。昨天在山里,和朋友,孩子一路观察各种野草花的花,茎叶,并摘了叶子嗅它们的味道,觉得有趣极了,也真的非常感谢它们为我们带来了如此的乐趣。又想起春天刚到的时候,去南京的乡下,田陌上各种春野草开花了,丝毫不逊枝头的春意啊。
当然了,如果农民依然恨杂草,我也是理解的。
(昨天从山上采回来的野花,有益母草,醉鱼草,欧亚旋复花,马兰,胡枝子,好几种都是从前听过或者在书里看过的,真正遇到后,真是惊喜极了。而野花还有一个好就是,我可以采回家来,为房间带回些山野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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